秋日的阳光斜斜地洒在跑道上,我蹲在起跑线前调整着钉鞋,心跳声在耳膜里咚咚作响。这是初中最后一次校运会,而我即将挑战从未完成过的三千米长跑。
各就位!"裁判的哨声刺破凝滞的空气。我像离弦的箭冲了出去,前两圈保持着匀速呼吸,听着风声掠过耳畔。可就在第三圈弯道时,钉鞋突然卡进塑胶跑道的缝隙,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。膝盖传来火辣辣的疼痛,手掌擦破的伤口渗出血珠,看台上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。
弃权吧!"班主任的声音穿透耳鸣传来。我撑着发烫的塑胶地面爬起来,发现右腿膝盖肿得像个发面馒头。但当我看见记分牌上醒目的"初三(2)班"时,突然想起早自习班长收班费时,我摸遍口袋只有皱巴巴的二十块钱,是后排的程浩默默帮我补齐了差额。此刻他的身影正在看台第一排,举着我们班褪色的班旗用力挥舞。
我咬着牙继续向前。每跑一步都像有钢针扎进膝盖,汗水混着血水顺着小腿流进钉鞋。看台的加油声渐渐变得模糊,世界只剩下眼前不断后退的白线。最后一圈时,跑道上只剩我踉跄的身影,但此起彼伏的掌声像涨潮的海浪,推着我冲过终点线。
瘫坐在草坪上时,医护老师边处理伤口边叹气:"这么倔的丫头以后可怎么办啊。"我望着记分牌上亮起的"完赛"绿灯,忽然笑出了眼泪。原来那些藏在课桌里偷偷吃的止痛药,那些午休时在操场加练的时光,那些被嘲笑"女生跑什么长跑"的委屈,都化作此刻血液里奔涌的滚烫。